吴明娟老人躺在清漳县的一间出租屋里，嘴唇剧烈的蠕动着，她已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，有太多的话要对儿子说。7年前，孙女掉进池塘意外去世，她就被儿媳赶出家门，再也没有回过老家，实际上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家乡的一草一木，只是她不敢回去……
老人原本是有一个幸福的家，年轻时通过别人介绍，从山区一个偏僻的小村嫁到了清漳县白云村，和丈夫共同生活了40年。当年因为家穷，他们只生养了一个儿子，因而家庭负担相对于村里其他人家要小，日子过得还算可以，几乎没有饿到肚子。
随着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，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滋润，儿子娶妻生子，一家人的乐趣也越来越多。但是，老人的老伴却没有享受几天福，一场大病之后便撒手人寰。紧接着，外出打工之风也吹进白云村，儿子儿媳把4岁的孙女交给了她和老伴，毅然投入打工的人潮中。
儿媳跟儿子出去干了2年，因为没有特别的技能没挣到钱，还觉得外面太累就回到家。老人和儿媳妇一起在家里种着几亩地，日子过得与别人家的差距越来越大。
看着村里人在外挣钱盖起了二层小洋楼，儿媳妇心理很不平衡，经常在老人耳边吹风，说村里谁谁谁到城里给人当保姆，一个月拿几千块钱。那意思想让老人出去当保姆，老人说自己都六十岁的人了，谁愿意请她？还说要出去也是儿媳妇出去。两人为谁出去打工争执了多次，关系弄得越来越僵。
那天晚上，儿媳冲着老人发了一顿脾气，就去菜园弄菜，刚刚放学回家的7岁孙女蹦蹦跳跳跟着母亲去了菜园。
老人在厨房准备晚饭，半个小时后，邻居大婶突然跑过来告诉老人，她孙女掉堰塘里了。老人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堰塘里跑，儿媳妇站在堰塘边大哭，堰塘面上根本不见孙女的影子，村里的王大爷在堰塘里摸索。
老人也没顾忌自己不会游泳，直接跳了下去，结果连呛了几口水身体迅速下沉，王大爷立即把老人救上岸。村里人闻讯都过来帮忙，才把孙女给捞上来，可怜的孙女早就没有了呼吸。
孙女死了，儿媳妇却把气撒在了老人头上，责怪老人没有看好孙女，老人理解儿媳妇失去女儿的心理，一直不分辨。那天她跳下水救孙女时呛了水，患上严重感冒，引发咽炎，说话变得十分困难。
儿子回来后，儿媳妇添油加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老人身上，老人本可以分辨几句，可是看到儿子伤心难过，最终保持缄默。自从那天之后，老人突然就变成哑巴。
半年之后，儿媳妇再次怀孕，她把自己的母亲接到家中，却把老人给赶出家门，理由竟然是她看到老人就想起死去的女儿。为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，老人忍辱负重，离开她生活了几十年的白云村，去清漳县城靠拾荒维持生计。
老人租了一间不到20平米的房子，每天早出晚归，总是独来独往。又过了7年，老人身体变得羸弱不堪，拾荒的钱几乎都贴在平日吃药看病上。老人知道儿媳妇又生了儿子，已经6岁了，但她没有见过面。儿子偶尔过来看看她，给她一些钱，只是从不提接他回家的话。
在这个夏天，老人已病入膏肓，身体终于抗不住了，躺在床上几天都不想动弹。儿子已有两个月没有过来了，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儿子。她想在自己临死之前，跟儿子澄清一个事实，孙女的死另有原因。
当年，儿媳妇跟她吵架后，把气撒在孙女头上，还一把把她推到堰塘里，可怜的孩子在堰塘里挣扎几下就不见了。在不远处干活的王大爷看到一切，匆忙跑过来跳进堰塘救孩子，只可惜堰塘太深，里面淤泥又多，孩子最终没救上来。
王大爷把当时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老人，老人心里清楚了一旦儿子知道孙女是被儿媳妇推下堰塘，以儿子的脾气杀了儿媳妇都可能。于是，她选择了沉默，还找到王大爷跪在他面前求他保守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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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终于等到儿子出现了，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讲述孙女去世的过程，又告诉儿子不要再怨恨她，更不要去找媳妇算账，毕竟事情已经过去7年了，成个家不容易，以后好好跟媳妇过日子，抚养孙儿。
儿子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耳光，觉得自己太听信儿媳了，以至于这七年来，她以为母亲真成了哑巴，心里还对母亲耿耿入怀。老人哀求儿子好几遍，直到儿子点头答应，她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，闭上了眼睛，从她眼角处滚出一行浑浊的泪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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